林甠

南柯(一)

    盖特勒在去学校修习之前被父亲送去了姑母住的小城镇。那里有美酒美人,有篝火舞蹈,还有一些漂亮的小魔法——

    就是没有盖特勒喜欢的黑魔法。
    差评。
    什么垃圾小城镇。
    到姑母家的时候虽然还早,但舟车劳顿,盖特勒打了个招呼就去休息了。

    小镇的好处就是平静祥和,但是盖特勒被窗外的鸟鸣和鸡叫吵醒的时候还是很愤怒地想着如果他会阿瓦达索命,今天就可以吃烤小鸟和炖鸡汤了。
    盖特勒瘫着脸,用完早餐之后便出门走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空旷地方适合他独自研究黑魔法。
    他沿着通往山里的路慢慢走着,夏天清早的太阳还算温柔,但他的白色衬衫还是湿了一片。盖特勒停下脚步,解开外衬的第一扣子,整了整衣领,又给自己施了个清凉咒,才又向前走去。
    森林的深处有一颗巨大的树,据说守护了这个小镇好几百年,巨大的树根盘错着,凹出土壤,巨大的树冠遮蔽着它的老根,荫蔽一方阴凉。
    “那里时常有个漂亮的孩子在那看书。”姑妈说。
    “你会喜欢他的。”
    盖特勒嗤之以鼻。
    他甚至想要是小乡巴佬不肯走,他就把他捆树上。

    于是盖特勒和阿不思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片光影交错中渡过的。
    虽然他们现在还小,除了放几簇火苗,一点水花以外,什么都还没学会。
    即便高傲的盖特勒觉得对付个小乡巴佬还不用他使出全力。然而他确实使出全力了。
    少年阿不思看着面前这个长相锋利的男孩子,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给两人施了个咒语,整理好彼此才走过去,伸出手,“你好,阿不思·邓布利多。”
    盖特勒看着那只漂亮的手,犹豫了一会,伸手握住,“你好,盖特勒·格林德沃。”
    少年的情谊建立总是很快,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在夏日的树荫下从坐在树根上中间可以塞两个小阿利安娜,到后来只有一个小阿利安娜,到最后两个人亲密无间。
    在盛夏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约定着圣诞再见。
    盖特勒喜欢这个地方。
    他满心欢喜地计划着冬天来临时他们新学会的魔法碰撞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奇妙的感觉。
    然而在读书期间,盖特勒每次收到阿不思的信之后就会瘫一天的脸。
    因为他的阿不思,太受欢迎了。
    不可以。
    不允许。
    盖特勒恨恨地想着,但是他什么都不敢跟阿不思说。
    盖特勒在每天“举起魔杖想阿瓦达小动物”和“万一阿不思知道了他阿瓦达了小生命还是算了吧”直间徘徊动摇,终于迎来了他期待的圣诞节。
    盖特勒在家呆不到一天就兴冲冲地奔向姑母家,在各家的灯火亮起时见到了他心心念念一学期的阿不思。
    阿不思围着一条红黄相间的围巾,穿着一件黑色的魔法袍,戴着巫师帽,听见盖特勒的脚步声转头对他一笑,然后他收获了盖特勒的拥抱。
    阿不思搂住他,“圣诞快乐。”
    盖特勒低声回应他,“嗯。”
    阿不思看着不远处他家的圣诞树,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斯扒拉着玻璃正看着他们。阿不思开心得眉眼弯弯。
    他的圣诞愿望实现啦!

    盖特勒在邓布利多家的盛情邀请到家里过圣诞节,阿不福斯气的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阿利安娜还很没眼力见,颠颠地坐在他旁边问东问西。
    用完晚饭之后,盖特勒表面毫无波动,内心喜滋滋地窝在阿不思房间的飘窗上,然后开始冷酷地质问阿不思。
    “为什么回信回得那么慢?”
    “我的小猫头鹰也要休息。”
    “谁允许它休息了?”
    “…………”
    “你和我写信为什么老提到别人?”
    阿不思停下给盖特勒铺被子的动作,抬头看向他,突然笑了一下。
    盖特勒微愣,反应过来又凶巴巴,“问你话呢!笑什么!”
    阿不思走过去,微微弯腰,“因为希望你也可以认识他们。”
    那样就仿佛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一样。
    阿不思忽然说,“来霍格沃滋吧!”
    盖特勒无奈地看着他,“怎么可能…”
    阿不思沉默,转头看到他的围巾和巫师帽,走过去拿过来,然后把围巾给盖特勒围上,再给他戴上巫师帽。
    盖特勒:“???”
    阿不思挥着他的魔法棒,轻轻点在巫师帽上,模仿着分院帽低沉的声音唱到—
    “格兰芬多。”
    盖特勒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了阿不思,“嗯。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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